大明天下(480)

    寿看看,又翻了翻手戏本,见俱是些孔孟圣贤书的寓言故事,演者也是矩,偶尔诙谐耍笑,亦是无伤雅,引得众臣子会心笑。

    着熊孩子在这样子,寿无奈道:“要不然臣自去豹遛遛,待会……”

    “这是戏本,请陛点戏。”臧贤前呈递戏本,还不忘向寿报以谄笑。

    “官不以为然。”寿阳怪气接了句,吊着睛乜视王鏊,“王良明知稍变规则便可有收获,偏偏要拘泥成,因循守旧而不知变通之道,此等若在朝秉政,挟恐见破之意,而无从善服心,恐非家社稷之福,王相以为可是?”

    “先何必客气,朕的问还不都是您几位先所授。”厚照笑道。

    看着寿无打采坐了回去,厚照忍俊不住,忽有种计得逞的畅意。

    “臣等恭迎陛。”远趣轩王鏊与梁储等带着众官起身迎驾。

    “这……”老师诶,您这样就不厚道了吧,家是我拉来陪看戏的,稍微近点您就这样桑骂槐,朕很难啊!

    “你……”南竟敢说老抱残守缺,王鏊被气得脸铁青,见就要作。

    来至远趣轩前,张永在轩前迎候,“陛,都已准备妥当。”

    这老也在?寿与王鏊互之间火溅,彼此俱都不屑为伍。

    声轻咳,王鏊俳优道:“陛,不知而今却是何戏?”

    “位先请坐,你也坐啊。”小皇帝还真有点待客的意思,待众入座,便道:“会试锁院近,诸卿案牍劳形,俱都辛苦,今陪朕同观戏,聊作慰劳。”

    王鏊忽叹,“嬖奚近幸小,反复无常,王良虽只御者,亦明‘不失其驰,舍矢如破’的道理,恪守本分,不违御者之道,比之不守臣节之佞幸强甚多,陛以为可是?”

    无聊撇撇嘴,寿矮身凑到厚照耳边,低声道:“陛要臣从这面选为太后贺寿的戏码,却是有些强所难。”

    “老实坐,你要是跑了,朕岂非更难熬!”厚照狠狠斜睨了寿

    寿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待见王、梁声喊冤,登时醒悟,‘良’者‘梁’也,‘安所得佳文字?’其意岂非直王鏊

    “济之,安心看戏。”梁储急忙拉住脑门青筋跳的王鏊。

    “不必点了,按前面说的演去就是。”厚照随手将戏本递与了寿。

    戏停,不多时便演到‘嬖奚’无所获,那伶去时趾气扬,卖乖耍宝,归来两手空空,懊恼丧气之相演得惟妙惟肖,纵是王鏊适才被寿气得不轻,此时也难免启齿笑,往旁边寿睥睨斜睃,小便是小俱都样。

    “还在朕这演戏?你若是真不要,那银子我就不还了。”

    臧贤躬身,随后声锣响,装扮各异的优伶墨登场,在轩百戏杂剧。

    随后那‘嬖奚’便向扮作‘赵简子’的伶广进谗言,‘赵简子’问其空手缘故,只听‘嬖奚’回道:“王良工也,安所得佳文字?”

    “不错,看戏看戏。”厚照捂嘴笑,这家伙,打嘴仗真是从没输过。

    “万岁就当臣适才什么都没说。”寿立时闭住了嘴,不说各镇守太监输京孝敬,就是今年各政使朝觐的见面礼刘瑾都拿到手软,自己何必去充那冤

    厚照歪歪脑袋,寿急忙将耳朵凑过去,只听小皇帝耳语道:“先将就吧,好戏在后面,待再演个几场赐顿便宴,朕的戏也就完了。”

    厚照哈哈笑。

    王鏊坐在边,看着君臣君不君臣不臣的狎昵之态,庞眉深攒,瞥了,计心来。

    “两位先免礼,”厚照随意摆摆手,径直奔了搭着明黄椅袱的蟠龙,招呼道:“众卿也都起来吧。”

    明了,小皇帝是把爷当垫背了,就知道他没安甚好心,还请我看戏,呸!

    王鏊等又都离座谢恩,厚照笑语抚慰,派君明臣贤的和睦场面。

    “好,随我来。”厚照点点,率先进了敞轩。

    齐齐变,王鏊梁储更是离座拜,口呼‘冤枉!’

个什么,有道君忧则臣劳,陛有这个心思,臣当为圣分忧才是。”寿抹了把冷汗,总算松了口气。

    “原来是自《孟子·滕文篇,老臣时昏聩,竟记不清了,让陛见笑。”

    “这戏是《王良与嬖奚》,先怎就忘了?”此则故事讲的是秋赵简子命晋知名车王良为自己的宠臣嬖奚驾车行猎,来嬖奚无所获,就对赵简子说王良‘工也’,王良听到后要求再为嬖奚驾车,结果间嬖奚猎获禽,于是又对赵简子言王良‘之良工也’。赵简子便命王良专门给嬖奚驾车,王良坚辞,理由是他按规范驾车,嬖奚终不获个猎物,而破坏驾车规矩便能朝而获,他不惯与小赶车。这篇乃儒家经典,又非僻文,王鏊博览群书,竟然不识,厚照好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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